外卖小哥

（外卖送餐小哥挺傲骄，叫我打马赛克才肯发。给脸贴个不锈钢，祝他销售业绩发发发。）

文/钟小军

我很喜欢等候，等待最需要我的那人。

（一）

一辆黄黑两色的电瓶车即将驶进北京长安山的大门口，戴着安全头盔的外卖送餐小哥遥遥地对门房大爷点了点点头，老大爷仅仅眯眼，嘬了几口不舍得抽过的烟，手指头略微地按压掌心的按键，感应门开。

老大爷从藤摇椅上站了起來，送行着电瓶车的渐行渐远，车子在他的眼睛老花里留下来了一道幻影。

“又是他，想不到如此年青就变成北京长安山车王……”

老大爷吹灭指缝间中的烟，烟还剩余三分之一，枯瘪弯折，一如他那绛紫色的唇。

外卖送餐小哥是美团外卖派的一员，年富力强，月月订单信息最好，圈里人称其为“美团外卖一哥”，若是风闻有些人赞美美团派中更快的美团骑手，那便毫无疑问是在赞扬他。

小哥是看了美国电影《美国派》的年轻一代，当他添加美团外卖派的那一天，他想起儿时偷窥《美国派》被父母发觉的事儿，他们勃然大怒，装腔作势要打，也就是从那一天起，他的效率就一直是同行中的引领者。

又是一个冬天的雨中，昏黑苍凉。

嫩黄色的道路路灯将鹅黄沾染了坑洼不平的地面。

小哥伸出他尊贵的头部，降水从他的下颌滑入炙热的胸口，传出嗞嗞的响声，他知道，这也是心血管的溫度，如同身后这一黄灰黑色的小箱子，和里边的溫度一样，控温，恰好。

他的两手握紧手把，没进了这一雨中。

小哥一直喜爱在风雨中来，在风雨中去。他有一辆专享坐驾，唤作“小黄蜂”。黄是暗夜里是一道雷电，黑是白日中的一抹暗潮。

岁月的磨炼，让他与小黄蜂早已了解了双方的性格与品性。

当初最烈的小黄蜂也曾一次次将他重重地摔雨中泥泞不堪的小路上，殊不知他并不恼，仅仅站起来来，捋捋被弄湿的刘海儿，点燃一支烟，慢慢吐出来。

大家很像。你很像从前的我。

曾经的我，也曾满腔热血，想喝最烈的酒，要操最野的狗。

如今的我已并不是曾经的我，大家不会再相似，由于我早已拥有迫不得已守卫的物品。

他的目光伴随着缭绕烟尘，飘飘忽忽，无意间地划过放满食材的小盒子，它还完好无损地系在小黄蜂的后排上，里边的東西也还完好无缺地堆放得齐整。

“有些人必须我，如同如今我真的需要一样。”

（二）

外卖送餐小哥的车停在了16 楼的下边，16 楼是这所北京长安山高校诸多住宿楼中的一栋，他夹起挂在胸口的手机上，拨打一个电话：“你好，你的送餐到了。”

随后便摁断语音通话，不会再多言一句。

他的两脚尖点在雨地当中，雨珠落在他的球鞋旁。

他从雨披里拿出一盒烟——深蓝色七匹狼，大家都喜爱叫它“蓝七”，这也是他最爱的烟。他说道：中华民族的味儿太醇，黄金叶的味道太老。他喜爱整洁的味儿，正如蓝七的包裝——风轻云淡。

用一块一个的塑胶火机点容易上火，细细品味吸上一口，随后深深地吐出来浓烟。

眯眼看见在这里雨晚上或走或奔的美女大学生，这也是他第一百零七次到这所院校来送快餐，而在第五次来这儿送快餐时，他就已熟识这所院校住宿楼的划分状况。听同行业说，在这里所大学里，一眼望以往，可以看到十个人，但却仅有两个男的，一个是北京长安山里的流浪狗，还有一个便是咱们这种送快餐的。

因此外卖送餐小哥释然了，他听完，仅仅垂挂头去，轻轻地笑一笑，他也在最繁华拥堵的时间段送过外卖送餐，开车走上这座北京长安山，用小黄蜂的音响喇叭在一望无际女性海里挤出去一条救援之途。

他也了解，有很多女性在看他，看他稳若山东泰山的安全驾驶，听他狂傲不羁的蜂鸣声，或者爱他风流韵事潇洒的样子，但他仅仅目不斜视地朝着正前方，由于路的正前方正等待一位此时最须要他的人。

从他第九十次往这儿送快餐起，他的外卖送餐订单信息便逐渐开始集中化在了一座住宿楼——16 楼。 也就是从这第九十次始，一个名称就锁住在他的订单信息条上。

儿时听家中的老人说，一个人的名字很重要，名称的好与坏多多少少危害了一个人的一生，有些人起笔名挖地，有些人靠更名装运，有些人用举报，有些人用平假名侠义天下，匡复人间正道。

但名字的含义一看便了解其持有者的幸福夙愿及其人格特质能量。

吴颜祖是我老公，一个好的名字。

他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名字的含义的情况下，或是在他接到外卖送餐提前准备护卫的情况下。

食材的净重使他确实好奇心。

沉，这也是他的第一印象。

即使在圈子有名气的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那样怪异的货。尽管做这一行，擅自拆开原是业界忌讳，怎奈他本就不是什么会把规定放到眼里的人。

只不过是他也不是什么浪荡轻佻的人。

他把早已包裝好啦的食材放到桌子，这时的他早已顾不上剩下的多份订单信息，好奇心占有了他的心，更何况，以他的速率，仅仅小小多份订单信息罢了。

他歪着脑壳，盯住食材外边那层乳白色包装袋。

一秒过去，他的眼睛，目光如电，好像早已穿越时光，返回恒古的白垩纪。

刚起锅没多久，淋着酱料的炭火烤肉。

他的心里早已拥有回答，但这答案仅仅部分，九牛一毛。

三秒又去，他的鼻峰翕动，鼻内内的鼻毛好似一定美团外卖派的朋友在连声吟诵，吟唱她们的团歌，吟诵她们日复一日积累出来的工作经验。

一个红的和一个绿的。

应该是西红柿和蔬菜。

他的汗液早已打湿了他的鬓角，但他仍义无反顾。

第一分钟到了，这也是决战点，正如网球赛中的抢七。

他的双唇不自觉地晃动起來，吟哦着众人始终不可捉摸地符咒，这咒语飞跃了古往今来，飞跃了星辰，飞到了天坠比较远的最远。

三个肉丸子，2个紫菜饭团和一条秋刀鱼！

小哥的两腿与此同时卸力，长出一气，他早已尽力了，终究他还年青，倘若换做是从业外卖送餐这一行五年的，也就是被圈里人称之为“美团之王中王”和“三八快美团骑手”的大哥来，他是一定能猜出来这最终的谜面。

“也有一碗汤，和一个像巧克力球一样的物品。”

他身旁踏过一个中年男性，不高，戴着深蓝色的安全头盔。

并不是朋友，可是同道中人。

他轻描淡写地撂下这一句，便像风一样离开了，深蓝色的风。

他知道，这也是美团外卖的强敌——饿了么外卖。

为了更好地证实他得话，也为了更好地检验自身前边的猜想。他或是外伸了手，把包装袋逐层剥掉，轻轻地解开代表着众神咒印的胶布，把密不通风的小盒子拆卸。

稍微凛冽的寒风中燃烧起一股浅浅的雾水，炭火烤肉，西红柿，蔬菜，肉丸子，紫菜饭团和秋刀鱼，无庸置疑！

但翻出下方，他的喉咙一动，也许连店面外边经过的老大爷都能听获得他很大的咽下声，一颗豆大的汗水总算滴下。

下边是一碗清寡的汤，里边飘忽不定着几块不清楚是什么的蔬菜叶片，还有一个大大的球一样的物品。

居然和饿了么外卖这位猜得一致！

“年龄大了，也不喜欢吃甜的，可如今连姓名都叫出不来了，还真的是年纪大了老了……”

他的耳旁轻率发生这一句，飘渺迷忽，好像从最西的天山而成，又好像从最东的蓬莱手游是而成。

民间高手。

他的脑子里一瞬间想像起了一个界面，那就是外卖送餐界王与王的对战，如同紫禁的城巅，叶孤城与西门吹雪。

可是在不久的未来，城巅以上，必定有他。他自始至终那样相信着。

由于如今的他，还很年青，他如今还就是个外卖送餐小哥。

在他很细腻地将食材再次包裝起來时，一个电话打回来。

来催外卖送餐的。

来看不仅仅是岁月激人，外卖送餐也很是激人。

“快点来，我快饿死了，也有还记得，加一双筷子。”

“没什么问题，此次的货，很正。”

讲完，便挂了了。

他微微一笑，稳稳当当踏着脚步，迈上他的小黄蜂。

听声音，电話那头是个女性，语言间带上一丝洒脱的高傲与泼闹，如同深冬时的土狗，懒懒地靠在的身上，等你来逆毛，随后晒着阳光，眯起来双眼摇尾巴。

有趣的女人。

女性他已见多，各种各样，在他时日很少却绚丽多姿的外卖送餐职业生涯里。

但那样的响声或是他第一次听见。

不需多言，也不会再想别的。

当他消退在了风里时，居然有点儿逐渐希望与这一叫“吴颜祖是我老公”的女人的第一次偶遇。

（三）

小哥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吴小姐的情况下，她是清爽穿俗的。

吴颜祖是我老公的真名字叫做吴燕菹，出生南方地区，家边有一条水河通过，藻荇水草植物散生，生她那日正巧雏燕鸣音，因此就起了一个“吴燕菹”的名称，可谁曾想居然与未来她的丈夫同宗同音词。

吴燕菹走下了楼，一楼客厅里有一位外卖送餐小哥，因此就上去了解：“这是我的外卖送餐吗？我是吴颜祖是我老公。”

那外卖送餐小哥左右往返扫视着面前这一身穿睡袍，戴着着毛茸遮阳帽，下半身则衣着一条五颜六色的秋衣的奇女，道：“你确定吴颜祖就是你丈夫？”

吴燕菹一听就急了，为何他人的网名昵称叫小公举小宝宝都能够，到了自身这就遭受了怀疑，反问到：“吴颜祖为什么就不可是我的丈夫？”

就在两个人陷入僵局时，一楼服务厅又走下一人，刚看到吴燕菹的穿扮就笑了出声。

“燕菹你为什么要重生成那样？”

“我……是来拿外卖送餐的。”

“这一不是吗？”刚下楼梯那女孩多看看了双眼外卖送餐小哥手上的食材，从包裝外观设计就辨别出这个是自身的，就然后讲到：“你的外卖送餐在哪呢？”

“他说道了他立刻便会到的。”吴燕菹嘟起了小嘴儿，双眼望眼欲穿一般向远方凝望，“他说道了立刻的，外卖送餐小哥不容易不必我的。”

可远处依然空荡荡，她心灰意冷，要想转过身回家时，一阵无缘无故的风刮在了身旁，一个稳重嘶哑的声线发生：“为什么说我不要你了？吴颜祖便是你的丈夫吧？”

就好像是在红新以上点起了一点儿星火燎原，像火凤一般把一整片心野燎出了个透亮。

“是的是的！”

“你就是吴颜祖是我老公女性。”相对高度的使命感让刚到的外卖送餐小哥再一次确定。

可这让吴燕菹有一丝丝的不开心了，她又嘟起了嘴：“女性……”

“那要不然应当叫法哪些？”

吴燕菹终于是拿到了她的食材，食物的总重促使她从一开始的一只手接到改为了两手抱住，就在走的时候扔下了一句：“还说立刻呢，我比你还是早到。”

“我已经迅速了。”

早已完成了每日任务却在旁边一直未走的那一个先去的同行业这时向前搭讪：“他但是大家美团外卖的一哥，速率一直全是这一！”

同行业比出他的拇指，与此同时狠狠地对小哥点了点点头，这也是他对“美团外卖一哥”的尊重，也是对“美团外卖一哥”整体实力的认可，在外卖送餐业这方面武林里，传说故事终究是漫长的，要爱惜无数面前的有志青年，由于有很可能在一段时间的未来，名震紫禁的就是她们的在其中之一。

还还不等吴燕菹听完对美团外卖一哥的赞扬，小哥就又想一阵儿风似的吹掉了，如同他一直也没有发生一般，他出现的足迹就只有在手上这一份沉甸甸的食品中寻找，吴燕菹再一次望向空荡荡的远处。

那一次，也就是外卖送餐小哥第九十次往北京长安山高校送快餐的此次，她吃得分外达到。

（四）

还等待今日的第一份订单信息，今天阴雨天，刚下完一场绵绵细雨，润过去了饭店大门口的落叶，叶片嫩得光亮，亮得好像是抹上几个方面油星子。

小哥的手上握着手机上，身体却全部倚靠在他的小黄蜂上，安稳是他的第一觉得，交叉着的两腿又往心中添了一些悠然自得。

他默不作声，忽视全部往日的人，在人的眼里，他是一尊倚坐到电瓶车上的大佛，可在他的眼中，人和这树枝的叶片一样，摆满了树梢，却终究要离开，重归到灰尘中，尘归尘，土归土。

一片叶子摆脱了树技，伴着风喊着旋儿漂流到他看不见的地区，小哥仿佛突然间想起了哪些，却这样说不出什么，他只可以想像这股风的模样，想像寒是怎样减缓那枚叶片最终的性命。

時间却不能他再次想像，由于手上的手机响了，每日任务到了。

和他同歩迈进饭店的也是一位外卖员的，衣着蓝色调的衣物的同道中人，饿了么外卖的蜂鸟。

蜂鸟瞧见了小哥，脸部挂着不可一世的微笑，揶揄道：“呦！这不是美团外卖一哥嘛？”

小哥沒有理睬，直接踏入饭店点餐桌，静静地等待上餐。

“听闻近期你在美团中很有名。”蜂鸟倒是不依不挠地再次，讲到：“速率仿佛还很快？”

小哥取出手机上看了看時间，再次装聋作哑。

一会儿的时间，上餐了，就在小哥要接到时，却被蜂鸟接来到。

“想干什么？”小哥说。

“原先并不是哑吧。”蜂鸟的脸部高喊着猖狂。

“请重视我工作。”小哥要夺过那袋食材，但哪是那麼很容易就能成功的。

两个人陷入僵局，搞得局势一度焦虑不安，点单台站着的服务生乃至拥有通电话警报的想法。

又上餐了，此次是蜂鸟的，仅仅他要小哥取走本来是归属于他的那一份。

“比？”

“比什么？”

“就比你最善于的速率！”

“如何比？”

“谁先抵达16 谁就获胜，我的每日任务也是在北京长安山高校的16 楼。”

小哥二话不说，抡起蜂鸟那袋食材便往外面走，竟和蜂鸟与此同时跨上了自己的电瓶车。

蜂鸟插上汽车钥匙，冲着小哥说：“最终说一句，大家饿了么外卖，按时必达，请求超时秒赔！”

“在大家美团外卖，也是有那样的八个字：美团，送啥都快！”

话刚说完，二辆电瓶车便疾行而出，好像两条电流量闪入灰蒙的天地之中。

那辆黑黄两色的小黄蜂快若闪电，在人流量与车流量中闪转挪腾，恰当地躲避了一个又一个发生在眼前的阻碍，但前面那耀着篮光的车影更胜一筹，随处压过小黄蜂一头，哧哧还怎么组词，居然用电瓶车完成了好多个漂亮的漂移，远远甩掉了骑伴着小黄蜂的小哥。

小哥淡然一笑，飘移他又何曾不容易，仅仅不愿施展而已。

由于他心痛小黄蜂的车胎，也担心小箱子里的清淡的食物早已这种个耍酷的姿势而失去食材本来的外貌，这也是小哥所于心何忍的，也是他相对高度的使命感迫使的，于情于理他都无法像蜂鸟那样骄纵，他仅仅紧紧跟在蜂鸟后面，像一区毛皮已黄的老狼，相去复几许地垂涎着猎食。

更何况，赛事慢慢来比较快。

掐住秒，两辆电动车飞速通过最后一处十字路口，左手轻按后刹，后轮胎在地面上发出一连串沙沙的声响，右拐，松开刹车，加大油门，变换了方向却不减速度，车技可见一斑。

门房大爷早已透过那双眯缝眼，望见了这两人的竞速，手中的按钮早已按下，大门洞开！

蓝是蜂鸟，黄黑是小黄蜂，两道车影唰唰地从门房大爷的眼前飞掠而过，绝尘而去。

大爷的两只眼睛陡然睁大，仿佛多年不治的白内障突变成了青光眼，眼露精光，大腿早就按捺不住兴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只见他啪得一声从老藤椅上站起，大叫：“车神之战！这是车神之战呐！车神的传说又重现江湖了！”

门房大爷的双手在发抖，他的心也随着那两辆电动车电流的嗞嗞声在轰鸣，已经多少年没有这样热血沸腾了？

“大爷他不会是帕金森了吧？”

“我看像。”

两名路过的女大学生看到大爷如此这般，捂着嘴偷偷讨论起来，可这一切全被门房大爷收入耳帘，面对外人的不理解，大爷是不屑一顾。

这两个小丫片子又哪里会知道，这才是一场真正的车神之战！

进入了长安山大学的校门后，这场车神之战才算是真正开始了，因为接下来的路是一个接一个的上坡山道，并且路况不佳，加上照明条件也不佳，所以全程考验的是骑手的耐力和与电动车的磨合程度，稍有不慎，战局就有可能因此一触即发从而发生根本反转。

领先的蜂鸟自然是懂得个中道理，死死地紧握车把，不肯泄出一丝破绽。

二车顺利通过第一个上坡，距离终点16+宿舍楼还有两段上坡，现在比拼的就是骑手之间的意志了！

路灯将金粉一般幽黄的光细细地铺洒在湿漉的山路上，不厌其烦地填补着每一处细小的坑洼。

小黄蜂咬在蜂鸟的蓝色电动车后，距离并没有拉开。

“怎么可能让你超过去！”

蜂鸟从后视镜看到小哥驾驶着的小黄蜂正向他的车右侧突破，于是便一摆车把，祭出蛇行 ** ，瞬间就将小黄蜂所有可能超车的轨道通通堵死。

就在蜂鸟心中自鸣得意时，他忽然发现胸前仪表面板上的电量指示针正归向于零！

“不好！”

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并不是输在一招半式，往往是输在了心。

心慌了，手就慌了。

手慌了，也就输了。

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就是在一瞬之间，一瞬之间便可窥得胜负玄机。

这是蜂鸟所始料不及的，原本的胜利在望，现在却因为电动车没电而付之东流，小哥也正是抓住了蜂鸟迟疑的那一刹那，加大油门，迎头赶上，瞬间领先。

不甘、无奈与悔恨如同烂蛛网破麻袋一般爬上了蜂鸟的心头。

于是他翻车了。

前轮好不容易避开了一处不起眼的坑陷，后轮却在湿润的山路上发生打滑，再加上动力不足，骑手心神不定，电动车便整个侧翻过来，轰然倒地。

领先一筹的小哥听到后面的声响后，停下车来，走到了蜂鸟身边。

“你赢了。”

小哥没有言语，只是动手扶起了蜂鸟那辆蓝色电动车。

“你会成为外卖界的传说的。”

蜂鸟在小哥的搀扶下也站了起来，所幸并无大碍。

小哥翻开了蓝色电动车上的箱子，在看到那袋原本是他护送的食物时，小哥的牙齿把嘴唇咬出了一道印子，只见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吴彦祖是我老公。

“呀！这么快就到啦！”电话刚接通，那头就传来清脆的女声。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什么问题？等等！呼……好了，你问吧。”

“为什么要吃黄焖鸡呢？”

黄焖鸡汤汁已经因为翻车而漏满了整个食物袋子。

电话那头明显是想了好久才回道：“……因为人家想吃黄焖鸡嘛……”

小哥挂掉了电话，走向小黄蜂，拿来了本是属于蜂鸟的食物袋。

“我已经成为不了传说了，不过，你还能。”

将袋子重新交还给蜂鸟后，小哥的身影再一次跨坐上了小黄蜂，不过这一次出发的方向却是长安山的大门，因为他要重新再买一份，用他自己的钱。

外卖界里最终极的信条并不是快速地将食物送到客户手中，而是要将食物快而完整地送到客户手中，这是小哥的信条，也是小哥的信仰。

蜂鸟茫然地看着手中这份完好无缺尚存温热的食物，不觉眼中竟有一丝的湿润，望向小哥渐行渐远的背影，蓦然觉得那人那车仿佛已经是融为了一体，化身成一道黄黑之光，再一次遁入无尽的时光长河中。

（五）

又经历了一个秋天，小哥依靠他的天赋和勤奋，保住了“美团一哥”的称号，可冬天就像是被一场秋雨带来似的，天气一下子就寒了。

小哥也戴起了美团外卖的毛绒帽子，是一个有着两只长耳的袋鼠帽。

不觉是从何时起，小哥不再计算到这所长安山大学送外卖的次数，他自觉已经和这里学习生活的大学生融为了一体，和他们一起下课放学，掌握着他们作息生活的规律，也认识熟悉了许多的人。

吴燕菹这天来拿外卖的时候，手上挂着一条红色的围巾。

“这是你的外卖，拿好了。”

“知道啦，都这么多次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唔……那我走了。”

小哥刚跨上小黄蜂，就被吴燕菹叫住了。

“天气冷了，这个送你。”

吴燕菹递给了小哥一条围巾，红色的。

“为什么……突然送我这个？”

“什么为什么？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我说送你，你就给我拿着！”

她不由分说，上前就把这条红围巾围在了小哥的脖子上。

“别，你别这样……”

“别哪样？”吴燕菹哪管小哥脸上早已浮现而出的忸怩神态，神情自然地系好围巾，保证不让寒风灌进脖子里。

“对你影响不好……”

“什么影响？我怎么知道有什么影响？”

小哥的手正欲扯开围巾，但手却被吴燕菹的手按住了。

“你身上的烟味越来越淡，少抽烟是好事，对身体好。”

“唔……嗯。”

“认识你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也只知道吴彦祖是你老公，还有你的手机号码。”

小哥打趣道。

“我叫吴燕菹，吴是吴彦祖的吴，燕是燕子的燕，菹是沮丧沮上加个草字头，你呢？”

“我呀？可能比这里所有的男人都要长！”

小哥嘴角上扬，露出好看的白牙。

“说人话！”

“我的名字是——外！卖！小！哥！”

吴燕菹看着他每说出一个字，就离她远出一米。

他又走了，像风一样来，像风一样去，带走了她的红丝，也带走了她的情丝。

（六）

外卖小哥消失了，彻底地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现在何方，仿佛在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存在过这个人一般，只是在外卖界留下了一段传说，同行们都在猜测他去向何处，也都在猜测他消失的理由，有的人说是因为躲避情债，有的人说是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众说纷纭，不一而足。有后辈曾在小哥以前发呆的树下待过一阵儿，试图领悟小哥留在此处的慧丝，但却只是看到了一树的风叶。

那后辈捡起一片已落了地的树叶，重新将之送归风中，那叶儿像一只无脚的鸟飘向了远方，空空荡荡的远方。

（全文完）

@钟小华

（小华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呸！不要脸！……可我还是小说界的小学生啊！）

（热烈祝贺故事贩卖机破六万大关！！！语文老师说三个感叹号连用，可以表现出主人公内心的丰富与波澜，暗示主人公其实是个骄傲的小公举！！！）